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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媽,爸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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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林婳婳在踏進堂屋前,已經在心裏做了最壞打算。

可當她真正見到貝霖卓的那一刻,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

立秋的傍晚,落日的餘暉打落在農家小院裏,瞬間被染成橙紅色,男人靠坐在輪椅上的模樣被投射在了地板上,一改昔日偉岸健壯,此刻的他顯得有些孤獨、脆弱。

貝霖卓坐在堂屋的正中間,他長的非常好看,有著一頭烏黑的短發,古銅色的膚色,五官端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空洞無神的凝望著桌上的杯子。就連身邊人在說話,他也無動於衷。

看見丈夫這個樣子,林婳婳忍不住紅了眼睛。恰好這時女兒從外面跑了進來,剛好看見她。

“媽媽,你怎麽躲在這裏,不進去?”

林婳婳望了望天,忍住眼淚:“啊,媽媽在看天氣呢,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下雨。你爸爸回來了,快進去跟爸爸玩吧!”

果然,小倪倪在聽到爸爸回來,幾個字後,眼前一亮,立馬跶跶跶地跑了過去,扒在爸爸身上,小肉手緊緊的包住爸爸的大掌。

爸爸的手好多疤痕啊!

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爸爸了,上一次見到爸爸時還是下大雪的時候。

爸爸怎麽變小只了。

“爸爸。”小倪倪在爸爸懷裏拱了拱小腦袋,濕漉漉的大眼睛閃著光盯著眼前的人,渴望被關註。

貝霖卓原本在發楞,思考著以後的日子。感受到身上有個毛茸茸的小家夥蹭著他,他低下頭瞧見一張甜美可愛的小臉。

“倪倪?”

“嗯嗯。爸爸,倪倪好想你呀,你終於回來了啦!”小倪倪見爸爸終於看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繼續撒嬌。

貝霖卓看著扒在他身上的閨女,目光柔和的把她抱在腿上,“爸爸也想你了。”

“呦,這就是連長的寶貝閨女吧,長的真好看啊,這眼睛跟連長的一模一樣。哈哈哈哈”桌旁一個大塊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嗓音雄厚嘹亮,嚇得倪倪抖了抖。

“餵,大塊頭你就不能小聲點,看把連長閨女給嚇的。”另一個長得比較纖瘦的男人踢了大塊頭一腳。

掛著笑從口袋裏掏出幾顆糖:“來閨女,叔叔給你糖吃。”又看了看站在角落裏的葉子笙道:“這應該就是連長的兒子吧,過來,叔叔給你們糖吃。”

葉子笙有些糾結,不知道該過去還是不過去。倪倪的爸爸他從來都沒見過他不知道這個一家之主會不會接納他,所以一開始就躲在角落了盡量降低存在感。

小倪倪在爸爸的眼神示意下接過糖,“susu,子笙哥哥不是爸爸的兒子,但他是我的哥哥。”

貝霖卓朝著葉子笙的方向看了過去,溫和道:“過來吧,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葉子笙。”

貝霖卓點了點頭,心想這孩子還算有點膽量,把手裏的糖分了點給他。

“阿卓回來了。”林婳婳收拾好情緒後這才進了堂屋。

“這就是嫂子吧!嘿嘿,真人比連長手裏的照片還要漂亮。”大塊頭撓了撓頭發,憨憨一笑。

林婳婳長得很漂亮,像南方溫潤如玉的嬌女子一樣,肌膚勝雪,溫婉如玉。難怪連長一有空就拿著嫂子的照片發呆。這麽漂亮的老婆誰娶了都恨不得天天放眼前看著。

林婳婳不解的問:“照片?”

纖瘦的小哥笑嘻嘻道:“嘿嘿,嫂子你居然不知道?我們連長一沒事就拿您的照片出來發呆,那神情溫柔的簡直能溺出水了。”

貝霖卓漲紅著臉道:“就你話最多,趕緊滾。”

“得得得,我們這就滾。”

“連長,您保重。”上一秒還在打鬧的兩個人,這一刻卻突然嚴肅起來。

眼眶微微泛紅,筆直站立,朝著貝霖卓重重地敬了個禮。

貝霖卓深深吸了口氣,回敬了個禮:“走吧!”

說完,他也不再看眼前的兩個人,將輪椅轉了個方向,背對著門口,假裝陪女兒玩耍。

小倪倪肉肉的小手環在爸爸的脖子上,安慰道:“爸爸,不哭。以後倪倪陪著你。”

貝霖卓無聲的親了親閨女的頭,緊緊抱著她。

她能感受到爸爸此刻很傷心,爸爸的眼睛紅紅的。

兩個小戰士流著淚,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貝家。

“嫂子就送到這吧,您快回去吧!”

“你們真的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不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塊頭說完剛打開車門,又關了回去,欲言又止道:“嫂子,我們連長他這次是因公受傷。當初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脫離生命危險,直到被擡上手術臺的那一刻嘴裏還一直喊你名字。連長他真的很愛你,他的腿醫生說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好了。所以,嫂子,連長以後就拜托您照顧他了。”

林婳婳眼神看向遠處的落日,清澈的雙眸裏透著異常的堅定:“他是我丈夫,我自嫁給他那一刻起就與他同甘苦,共患難,生死與共了。不管他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放棄他。”

......

直到車子消失的視線裏,眼角的淚才緩緩滑落。

林婳婳被臉上的涼意突然驚醒,她擡手擦幹眼淚。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努力清醒。

她需要冷靜更需要堅強,這兩天家裏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母親重病,自己失業,丈夫重傷,稍有不慎一個家隨時都會被擊潰。

林婳婳沒有時間再神傷,她得趕緊把晚飯做好,然後去醫院換貝霆。醫院那邊貝霆一放學就會去幫忙照顧林姥姥,她趁這個時間回家做做飯帶去醫院替貝霆。

林婳婳在廚房燉了點粥,準備待會裝著去醫院給林姥姥吃。她現在已經跟醫生商量好一個星期後給林姥姥動手術,不管那腫瘤是惡性還是良性,她都要試一試。

堂屋裏傳來閨女和丈夫玩鬧的聲音,林婳婳心裏不自覺的升起一股暖流。

“小煜,你怎麽在這。你爸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不陪陪他?”林婳婳暼見站在廚房門口的貝煜,有些驚訝。

貝煜咬了咬嘴唇,有些難以啟齒:“媽,爸他腿....”

“小煜你過來。”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知道爸爸的工作是做什麽的嗎?媽媽現在告訴你,爸爸是一名軍人,為人民服務,保家衛國的偉大軍人。這個世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壞人,他們想盡辦法要破壞我們的國家,傷害我們老百姓。而你爸爸他的工作就是在我們看不見的黑暗世界裏,與那些壞人戰鬥。正是因為有了你爸爸這樣的人,你才有機會可以正常上學,放學回來還能隨時隨地到處玩耍。你爸爸的腿是因為在打壞人的過程中被壞人打傷了。就算他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他也是我們的英雄知道嗎?以前是英雄在保護我們,以後就讓我們來保護英雄好嗎?”

林婳婳知道丈夫這種情況以後少不了會被村裏一些長舌婦亂嚼舌根。她管不住別人說什麽,可她必須得給孩子們樹立一個正確的觀點才不會被別人三言兩語就給帶歪。

貝煜聽完媽媽說的話握緊雙拳,“好,我知道了媽媽。”

看見父親坐在輪椅上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是恐懼的。爸爸一直以來在他心中都是像山一樣的存在,他以為爸爸永遠也不會老。

看著爸爸只能靠著輪椅行動,看著媽媽眼下烏青的一片,貝煜心裏很不是滋味,原來爸媽也有脆弱的一面...

林婳婳將晚飯做好,端了出去。原本她打算做好飯直接去醫院的,現在丈夫回來了,她得跟他交代一下家裏的事。

“你好久沒回家了,家裏變化挺大的。倪倪也長高了不少,小霆現在都快到你肩膀了,小煜還跟以前一樣愛玩鬧。對了,這個是子笙,是以前媽老鄰居家的孩子,他家出了變故這孩子沒地去,媽就想把他養在咱家。媽她胃裏長了個東西,現在正住醫院裏頭,小霆放學就去醫院照顧他姥姥,我待會也要去換回他。”

貝霖卓原本唇邊帶著笑,可聽到林姥姥住院時,眉頭漸漸緊鎖,放下筷子:“媽她沒事吧?”

林婳婳頓了頓,咽下喉嚨裏的酸澀,瞥開臉,假裝雲淡風輕:“沒事。”

可貝霖卓卻將她的情緒看的一清二楚,他握住林婳婳的手,“婳婳。”

這一刻林婳婳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她丟下飯碗就跑進房間。貝霖卓隨後也追了上去。倪倪原本也想進去看看媽媽,卻發現爸爸把門給鎖了。

小倪倪皺了皺鼻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剛剛看見媽媽哭了,爸爸回來了,可是爸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把她舉高高,騎肩膀。姥姥也回不了家,只能待在那個又臟蚊子又多的地方睡覺,還要每天打針針。

倪倪一個人默默走回房間,剛好看見從外面剛回來的瑞虎。

“大貓,我好難受。姥姥生病了不能回家,爸爸受傷了不能走路了。”

【嗯,你先別哭了。你們家最近被下了一道詛咒,所以才會一直倒大黴。】

瑞虎這幾天一直觀察家裏幾個大人的時運,發現他們頭上都有一團黑呼呼的黴運,這是被下了詛咒的征兆。他這兩天早出晚歸就是去調查這一切。好在。調查了幾天終於被它找著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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